田将军灯下漫笔系列之2017年03期
抽词:
“横眉冷对千夫指,俯首甘为孺子牛。”鲁迅的诗句之所以被广为传诵,并为领袖人物所赞赏,就在于它形象地表达了革命者对待敌人和对待人民两种截然不同的态度。
让我们记着鲁迅,读点鲁迅,并把这两句诗作为座右铭吧!
共赏鲁迅两句诗
田永清
那天,与一位朋友聊天。
他说:“现在社会上存在着‘五多五少’的说法,您听说过吗?”
我回答:“没听说过,说来听听!”
他说:“这‘五多五少’,一是写书的人多,看书的人少;二是玩手机的人多,读经典的人少;三是知道比尔的人多,知道保尔的人少;四是知道周迅的人多,知道鲁迅的人少;五是晚睡的人多,早起的人少。”
我说:“这些现象的产生有一定原因。对此也不能一味地批评、指责,而应具体问题具体分析。”不过,这“五多五少”还是引起我的深思。
对于鲁迅,81年前他逝世的时候,就被称为“民族魂”。毛泽东生前多次号召人们“读点鲁迅”,并指出:“鲁迅的方向,就是中华民族新文化的方向。”鲁迅已成为振奋中华民族的精神的旗帜。
然而,时至今日,还有多少人在读鲁迅,哪怕是认真地读那么一点呢?
我不禁想起鲁迅于1932年写的《七律·自嘲》中的两句诗:“横眉冷对千夫指,俯首甘为孺子牛。”
鲁迅的诗句,不仅被民众广为传诵,还为我们的领袖人物所赞赏。毛泽东、周恩来、刘少奇、陈云等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都曾引用过这两句诗,或用以自律,或用以教人,读来使我们颇受教益。
1942年5月,毛泽东同志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中指出:“鲁迅的两句诗,‘横眉冷对千夫指,俯首甘为孺子牛’,应该成为我们的座右铭。‘千夫’在这里就是说敌人,对于无论什么凶恶的敌人,我们决不屈服。‘孺子’在这里就是说无产阶级和人民大众。一切共产党员,一切革命家,一切革命的文艺工作者,都应该学鲁迅的榜样,做无产阶级和人民大众的‘牛’,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1954年年初,毛泽东和起草小组成员一起,在杭州起草新中国宪法。有一天,毛泽东谈起了绍兴的历史和名人。他说:“绍兴是越王勾践卧薪尝胆的地方,也是中国当代文豪鲁迅先生的家乡。鲁迅生前有两句名言,一句是‘横眉冷对千夫指’,另一句是‘俯首甘为孺子牛’。我们共产党人就是要有这种为人民甘做牛马的精神。”
1946年10月,正在国统区与国民党进行谈判斗争的周恩来同志,应邀在上海出席12个文化团体举行的纪念鲁迅逝世10周年大会,并发表了慷慨激昂的讲话。他在引用了鲁迅的名句“横眉冷对千夫指,俯首甘为孺子牛”之后,意味深长地说:“我们要有所恨、有所怒、有所爱、有所为。过去历史上的多少暴君、皇帝、独裁者,都一个个地倒下去了。但是历史上的多少奴隶、被压迫者、农民还是牢牢地站住的,而且长大下去。人民的世纪到了,所以应该像条牛一样努力奋斗,团结一致,为人民服务而死。”
1955年5月,刘少奇同志给正在苏联莫斯科航空学院读书的次子刘允诺写信,信中引用了鲁迅的名句“横眉冷对千夫指,俯首甘为孺子牛”,并谆谆教诲自己的儿子:“不要骄傲,不要看不起人,要尊重大家的意见,要肯于为大家的事情吃一点亏。就是说,在你的同志们面前,你要‘俯首甘为孺子牛’。”
1985年,在纪念我党卓越领导人之一、伟大的无产阶级革命家张闻天同志85岁诞辰时,陈云同志特意把鲁迅的这两句诗写成对联,赠给张闻天同志的夫人刘英同志:
横眉冷对千夫指
俯首甘为孺子牛
回顾张闻天书赠刘英
陈云 时年八十一
习近平总书记也引用过这两句诗,2014年10月14日在文艺工作座谈会上,他着重指出:“文艺要热爱人民。有没有感情,对谁有感情,决定着文艺创作的命运。如果不爱人民,那就谈不上为人民创作。鲁迅就对人民充满了热爱,表露他这一心迹最有名的诗句就是‘横眉冷对千夫指,俯首甘为孺子牛’。文艺工作者要想有成就,就必须自觉与人民同呼吸、共命运、心连心,欢乐着人民的欢乐,忧患着人民的忧患,做人民的孺子牛。这是唯一正确的道路,也是作家艺术家最大的幸福。”
看到这里,或许有人会问:为什么我党的这些领袖人物,都对鲁迅的这两句诗情有独钟呢?
回答这个问题,或许还得从“千夫指”和“孺子牛”这两个典故说起。
“千夫指”的出处,见于《汉书·王嘉传》:“里谚曰:‘千人所指,无病而死。’”这里的“千人”即“千夫”,是指群众。但鲁迅于1932年2月4日《致李秉中》里说:“然而三告投杼,贤母生疑,千夫所指,无疾而死。生丁今世,正不知来日如何耳。”鲁迅在这里给予新义,这个“千夫”不指群众,而指敌人,指各式各样的敌人。因此,冷对“千夫指”,不是指群众所指责的独夫,而是冷对众多敌人的指点。
“孺子牛”的出处,见于《左传·哀公六年》:“鲍子曰:‘汝忘君之为孺子牛而折其齿乎?’”说的是2400多年前,齐景公爱他的孩子,自己装作牛,口里衔着绳子,让孩子骑着,孩子跌倒,扯掉了齐景公的牙齿。鲁迅这里借用“孺子牛”这个典故,比喻甘为无产阶级和人民大众服务的人。
从上述解释可以看出,鲁迅的这两句诗之所以被人们广为传诵,并为领袖人物所认可,就在于它形象地表达了革命者对待敌人和对待人民两种截然不同的态度。这两句诗不仅意义深远而且形象鲜明,正如郭沫若同志在《鲁迅诗稿序》中赞美这两句诗时所说的:“虽寥寥十四字,对方生与垂死之力量,爱憎分明;将团结与斗争之精神,表现具足。此真可谓前无古人,后启来者。”
鲁迅于1936年10月逝世时,郁达夫撰文《怀鲁迅》,其中有言:“没有伟大的人物出现的民族,是世界上最可怜的生物之群;有了伟大的人物,而不知拥护、爱戴、崇仰的国家,是没有希望的奴隶之邦。”
邹韬奋在鲁迅公祭大会上说:“我愿意用一句话来纪念鲁迅先生:有人是不战而屈,鲁迅先生是战而不屈。”
让我们记着鲁迅,读点鲁迅,并把“横眉冷对千夫指,俯首甘为孺子牛”作为座右铭吧!
(作者系原总参谋部兵种部政委、少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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