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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将军灯下漫笔系列之2016年第6期

抽  词:

说真话要具备“胆量”,有实事求是之意;听真话要具备“雅量”,有闻过则喜之心。

“说真话”与“听真话”

/ 田永清

 

古往今来,说真话不易,听真话更不易。说真话要具备“胆量”,有实事求是之意;听真话要具备“雅量”,有闻过则喜之心。

这里,先讲两个故事。

一个是邹忌与徐公比美的故事。战国时,齐国相国(相当于丞相)邹忌,身材魁梧,仪表堂堂。一天早上,他穿戴整齐,照着镜子,问妻子:“我与城北徐公相比,谁漂亮?”妻子答道:“当然是您漂亮,徐公怎能和您相比?”徐公是齐国的美男子,邹忌不相信自己比他还漂亮,于是又问自己的妾:“我和徐公谁漂亮?”妾答道:“徐公怎能比得上相爷您呢?”第二天,有一位客人来访,邹忌问客人:“我和徐公比谁漂亮?”客人答道:“徐公不如您漂亮!”又过了几天,徐公来看望邹忌。邹忌仔细端详徐公良久,觉得自己确实比不上人家漂亮。又对着镜子仔细看了一番,更觉得自己差得远。邹忌认真地想了想,恍然大悟后,便去拜见齐威王。邹忌对齐威王说:“我确切地知道自己不如徐公漂亮,可我的妻子说我漂亮,是因为她爱我;我的妾说我漂亮,是因为她怕我;客人说我漂亮,是因为他有求于我。如今,齐国的疆土方圆千里,城池一百二十座。王宫的美女、君上的近臣,哪个不偏爱君上?朝廷中的群臣,哪个不害怕君上?国境之内的人,又有哪个不有求于君上?由此看来,君上受蒙蔽一定很厉害了!”

邹忌有“胆量”,说出了真话;齐威王有“雅量”,听进了真话。他连声说:“说得好!说得好!”于是传下命令:“群臣、官吏、百姓,能当面指出我失误的,受上等奖赏;能书面劝谏我的,受中等奖赏;能在大庭广众之中议论我的过失并传到我耳朵里的,受下等奖赏。”命令下达不久,大臣们都来进谏,朝廷宫院门庭若市。几个月后,还断断续续有人前来进谏。

一年之后,人们就是想说些什么,也实在没有什么好说的了。于是,齐国大治。

另一个是鲁迅在《立论》一文中讲的故事。

我梦见自己正在小学校的讲堂上预备作文,向老师请教立论的方法。

“难!”老师从眼镜圈外斜射出眼光来,看着我,说。“我告诉你一件事——

“一家人家生了一个男孩,合家高兴透顶了。满月的时候,抱出来给客人看——大概自然是想得一点好兆头。

“一个说:‘这孩子将来要发财的。’他于是得到一番感谢。

“一个说:‘这孩子将来要做官的。’他于是收回几句恭维。

“一个说:‘这孩子将来是要死的。’他于是得到一顿大家合力的痛打。

“说要死的必然,说富贵的许谎。但说谎的得好报,说必然的遭打。你……”

“我愿意既不谎人,也不遭打。那么,老师,我得怎么说呢?”

“那么,你得说:‘啊呀!这孩子呵!您瞧!多么……阿唷!哈哈!Hehe!he,hehehehe!’”

鲁迅写这篇文章的时间是在1925 年。从这个小故事里,我们可以窥见当时社会上那种虚伪浮躁的风气和无言论自由、不能说真话的现实。不论讽喻或寓言,其作用都是用间接的方式说明一个道理,使读者容易体会想象,从而明白事理。

由“说真话”和“听真话”的问题,我联想到我们党内和当前社会上存在的一些现象。

一种现象是习近平总书记在中纪委六次全会上的讲话中所严肃指出的:

我说过“两面人”的问题,大量案件表明,党内有一些人在这方面问题很突出。有的修身不真修、信仰不真信,很会伪装,喜欢表演作秀,表里不一、欺上瞒下,说一套、做一套,台上一套、台下一套,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手腕高得很;有的公开场合要党员、干部坚定理想信念,背地里自己不敬苍生敬鬼神,笃信风水、迷信“大师”;有的口头上表态坚定不移反腐败,背地里对涉及领导干部的问题线索不追问、不报告;有的张口“廉洁”、闭口“清正”,私底下却疯狂敛财。这种口是心非的“两面人”,对党和人民事业危害很大,必须及时把他们辨别出来、清除出去。另一种现象是,社会上有极少数人,或者是没有起码的常识,或者是别有用心,却自视高明,口吐狂言,他们大肆鼓吹历史虚无主义,在公开场合发表反对四项基本原则、反对党的改革开放决策的言论,污蔑领袖,诋毁英雄,恶搞历史,妄议中央。极个别人其嘴脸之丑态不堪入目,其语言之下流不堪入耳。这些“害群之马”受到千夫所指、群起而攻,是咎由自取,理所当然。

写到这里,我又想起了毛主席和革命老人谢觉哉在“大跃进”年代出现严重浮夸之风时,所着重讲的关于说真话和听真话的一些话语。

1959 年4 月29 日,毛主席给当时的省、地、县、社、队、小队六级干部写了一封公开信。信中讲了六个问题,其中第六个问题专门是“讲真话问题”。信中写道:“老实人,敢讲真话的人,归根到底,于人民事业有利,于自己也不吃亏。爱讲假话的人,一害人民,二害自己,总是吃亏。应当说,有许多假话是上面压出来的。上面‘一吹、二压、三许愿’,下面很难办。因此,干劲一定要有,假话一定不可讲。”

1961 年7 月8 日,谢觉哉给故乡的基层干部写了一封信。他在信中语重心长地说:“上面爱听假话,下面就讲假话,这是一个规律。你们曾经爱听假话,现在群众敢不敢向你们讲真话?除非你们已向群众做过多次检讨,群众认为你们是自己人了,他们才敢把真话向你们说。”

毛主席和谢觉哉讲的这些话已经过去五六十年了。在当前的形势下,我们重温老一辈革命家的谆谆教导,依然感到醍醐灌顶、振聋发聩。

(作者系原总参谋部兵种部政委、少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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