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的演讲  强烈的反响


——“军中儒将”田永清在厦大、集大演讲侧记

袁雪雪 白庆槐

 

今年3月初,厦门市开展“弘扬雷锋精神,践行核心价值观”系列活动,其中一项安排,是田永清将军于34日上午、下午,分别到厦门大学、集美大学作演讲,这无疑是两场引人关注的重要活动。

一位退休将军到国内外知名的两所大学去演讲,究竟讲得怎样、效果如何、师生有何反应,我俩作为旁听者,特撰此文,作为侧记。

我们早就知道田永清将军的名字,他被迟浩田副主席誉为“军中儒将”。2001年,他从总参原兵种部政委(正军职少将)的岗位上光荣退休、安全着陆。他与雷锋同志同年出生、同年入伍,虽然田永清将军未与生前的雷锋见过面,但他从年轻时起就以雷锋为榜样,时时处处向雷锋同志学习。中华雷锋文化促进会、学雷锋基金管委会成立后,他与雷锋战友、海军中将冷宽同志分别担任荣誉正副会长、主任。他们团结带领有关同志,到处奔走呼号,到全国各地宣传、弘扬雷锋精神,产生广泛影响,受到高度评价。

《解放军报》曾登载《将军报告有“三绝”》的署名文章,称赞田将军作报告有“三绝”:一是“对什么听众讲什么话”,二是“作报告不拿一张纸”,三是“上台敢讲三句话”。

大概厦大、集大的领导对此也有所耳闻,所以对田将军前来演讲热烈欢迎、高度重视。在厦大演讲之前,校党委张彦书记出面迎接,与田将军亲切交谈。

尽管如此,我俩心里还是在一直打鼓,这些活动毕竟都是前奏,关键是演讲到底如何。闲话少叙,现在就言归正传吧!

别开生面的开场白

两所大学的千人讲堂都座无虚席,师生们都在静静地等待着。在校领导致词后,只见田将军精神抖擞,阔步走上讲台。他首先作了个自我介绍,讲了“四个年龄”和“四个不高”。

他说:“我今年年龄不大,才37.5公岁,75周岁了;党龄不长,光荣入党56周年了;军龄不长,光荣参军55周年了;退休不久,安全着陆14周年了。”

他接着说:“我有‘四个不高’,一是血糖不高,二是血压不高,三是胆固醇不高,四是水平不高。”讲到这里,台下响起热烈掌声,有人窃窃私语:“田将军说他75周岁了,我看不像,倒像57岁的样子!”

 田将军接着又讲了他去北大、清华几次演讲时说过的“三句话”:“我与同学们‘约法三章’,这三章不是你们不可以做什么,而是你们可以做什么。一是可以交头接耳说悄悄话,我在台上大声讲,你们可以在台下说悄悄话,我决不限制你们的自由。二是可以闭目养神打瞌睡,打瞌睡对于人的身心健康有极大的好处,比听大话、空话、假话、套话有用得多。我还一直认为,听报告能打瞌睡的人,一般说来是心胸比较开阔的人,心胸开阔的人能办成大事情。因此,我看到台下哪位同学打瞌睡,甚至打呼噜,不但不心生反感,而且顿生敬意,心想此人将来可能办成大事情。三是不愿听随时可以退场,我认为中途退场,不是对报告人的不尊重,而是一种科学的实事求是的态度。鲁迅先生曾说,无端地耗费别人的时间,就无异于谋财害命。”

田将军这别开生面的开场白,赢得了一片热烈的掌声。我们心想,面对重点大学十分挑剔、见多识广的大学生们,如今的各级领导干部、大学的书记校长、共和国的将军们,有多少人演讲时上台就敢讲这三句话呀?如果真的出现那三种情况,会场上可能乱成一锅粥,或是真的纷纷退场了,那可怎么办呢?不过不用着急,田将军到全国上百所重点大学作过演讲,大学生们不但没有退场的,而是时而鸦雀无声、侧耳聆听,时而掌声笑声连成一片、台上台下互相呼应。看田将军那镇定自若、胸有成竹的样子,我们知道他有几十年的积累,他对自己心中有数,否则谁敢上台说这样的大话呀!

俗话说,万事开头难。又说,万事开头易。田将军打开了话匣子,关键看他讲得怎么样!

广为传播的“十句话”

田将军以老者的身份、朋友的心情、谈心的形式、讲故事的方法,结合雷锋同志的故事和日记,旁征博引、娓娓道来,在报告中送给大学生们“十句话”,现摘要如下。

第一句话:结交“两个朋友”:一个是运动场,一个是图书馆。

到运动场锻炼身体,强健体魄,准备健康地为祖国工作50年。到图书馆博览群书,增长知识,不断“充电”“蓄电”“放电”。

第二句话:培养“两种功夫”:一个是本份,一个是本事。

做人靠本份,做事靠本事。靠“两本”起家靠得住,任何时候不要投机取巧、走歪门邪道。

第三句话:乐于吃“两样东西”:一个是吃亏,一个是吃苦。

吃亏是福,吃苦是福。做人不怕吃亏,做事不怕吃苦。

第四句话:具备“两种力量”:一种是思想的力量,一种是利剑的力量。

思想的力量往往战胜利剑的力量。一个人的思想走多远,他就可能走多远。这是拿破仑的名言。

第五句话:插上“两个翅膀”:一个是理想,一个是毅力。

一个人如果有了这“两个翅膀”,他就可能飞得高、飞得远。唐僧下决心到西天取回真经是理想,历时19年、跋涉千山万水、克服九九八十一难是毅力。唐僧插上了这“两个翅膀”,终于成为伟大的佛学家、探险家、旅行家、翻译家。

第六句话:构建“两个支柱”:一个是科学,一个是人文。

大写的人必须由两个支柱来支撑,否则成为不了“大师”。这个意思是大科学家钱学森讲的。没有科学的人文,可能是荒谬的人文;没有人文的科学,可能是枯燥的科学。

第七句话:追求“两个一致”:一个是兴趣与事业一致,一个是爱情与婚姻一致。

兴趣与事业一致,你的潜力就可能得到最大的发挥。婚姻以爱情为基础,没有爱情的婚姻,是不道德的婚姻,也是不牢固的婚姻。这后一个“一致”,是恩格斯说的。可以称之为最正确、最科学的“爱情婚姻观”。

第八句话:配备“两个保健医生”:一个叫运动,一个叫乐观。

运动使你生理健康,乐观使你心理健康。这两个“保健医生”,比什么高明的医生都忠实于你、跟随着你,都有用、有效。只有做到两个健康,才是真正的健康。

第九句话:记住“两个秘诀”:一个是“健康的秘诀在早上”,一个是“成功的秘诀在晚上”。

健康的秘诀在早上,黎明即起,闻鸡起舞,锻炼身体,不睡懒觉。成功的秘诀在晚上,白天固然要好好学习、工作,必要时晚上也要加班加点、学习钻研。爱因斯坦说:“人的差异产生于业余时间。”业余时间能成就一个人,也能毁灭一个人。关键在于你去什么地方,做什么事情。

第十句话:追求“两个极致”:一个是“把自身的潜力发挥到极致”,一个是“正常情况下把自己的寿命延长到极致”。

现在一般人的潜力只发挥到了3%5%,假如能发挥到10%,你就能背过120部英国的百科全书。军人既要“一不怕苦,二不怕死”,但在正常情况下,又不要做无畏的牺牲。大学生既要追求事业有成,又要追求健康长寿,争取做到无疾而终、寿终正寝。这样有什么好处?可以概括为四句话:自己不受罪,亲人不受累,节省医药费,有利全社会!

田将军在讲这“十句话”时,很多大学生用心记在随身带来的本子上。当然,也有人在玩手机,开始我们还以为他们在走思,结果一看,这些大学生是把这“十句话”记在了手机上。

这里还需做点补充说明。近一两年来,微信上广泛而迅速地传播这“十句话”。多数微信讲,这“十句话”是北大原校长王恩哥上任时送给大学生的“十句话”,并称“在全校引起热议,有学生形容是新的校训。这‘十句话’传播神速,在不少年轻人里疯传。”还有人甚至说,这“十句话”是党和国家最高领导人讲的。

实事求是地讲,这些说法均不属实。这“十句话”是田将军数十年积累概括出来的,有的是他引用名人名言,有的是他的亲身感悟。12年前,他第一次到北大演讲时,的确讲过“六句话”,另“四句话”是后来逐步补充的。正因为如此,有几家媒体让田将军出来说话或撰文,以证视听。田将军却认为大可不必如此,他认为这“十句话”究竟是谁说的并不重要,而有用没用才最重要。

妙语连珠的答问

在两所大学演讲后,大学生们纷纷举手提问。由于时间关系,主持人规定可以提三个问题。能否迅速、准确、巧妙地回答提问,既考验演讲者的积累,又可见演讲者是否具备捷才。田将军不但有问必答,而且风趣幽默、妙语连珠、发人沉思。

这里仅举三例。

厦门大学一位在读的国防生问:什么样的国防生最受部队欢迎?什么样的国防生最有发展前途?

田将军答:国防生既是重点大学的在校生,又是部队准备接收的后备军官,具有这样双重身份。你们与地方大学生既有共同之处,又有不同之点。希望每位国防生都成为一面旗帜,国防生群体成为大学校园里的一道亮丽的风景线,在各方面起模范带头作用。你问什么样的国防生最受部队欢迎?什么样的国防生最有发展前途?我用“一”、“二”、“三”、“四”、“五”、“六”六个数字来作回答。

“一”,就是瞄准“一个目标”:为实现党在新形势下的强军目标而努力奋斗。

“二”,就是革命军人必须做到“两个不怕”,即:一不怕苦,二不怕死。

“三”,就是发扬我军“三句话”的优良传统:听党指挥、能打胜仗、作风优良。

“四”,就是做习主席提倡的新“四有”军人:有灵魂、有本事、有血性、有品德。

“五”,就是全面培养“五种素质”:思想政治素质、科学文化素质、军事技术素质、领导管理素质、身体心理素质。

“六”,就是做到“六句话”:信得过、下得去、用得上、留得住、干得好、冒得出。

古人说:“宰相必起自州郡,猛将必发于卒伍。”下得去,到基层锻炼很重要。开始能下得去、后来能冒得出的国防生,可能是最有发展前途的国防生。

拿破仑讲,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我们当年是不准讲这句话的,谁要讲就可能说你有名利思想,甚至说你有“野心”。我到清华大学对国防生演讲时说,不要一概否定拿破仑这句名言。一个大学生想成为一个科学家是好事,一个士兵想成为将军为什么就不是好事?当然,话又说回来,并不是每个士兵都能成为将军的,我预测你们之中将来可能出现将军,但我也同时预测你们不会人人都成为将军。有的人可能成为栋梁之才,有的人可能成为平庸之辈,有的人甚至成为不肖之徒。要想成为将军,首先必须成为好士兵。

厦门大学一位女大学生站起来问:“什么样的人生才是成功的圆满的一生?”

田将军答:女大学生风华正茂,前程似锦。人生是一个圆,事业是半个圆,婚姻是半个圆,两个半个圆合在一起,才能成为一个完整的圆。做你想做的事并且做成功了,爱你想爱的人并且结合在一起了,这样的人生就可以称之为成功的圆满的人生。祝愿您“找对工作选对郎”,既事业有成,又婚姻美满。如果您不嫌弃我这个年过七旬的老头子,您结婚时,我愿意当你婚礼的主持人,喝您和您白马王子的喜酒。

听到这里,那位女大学生激动地连声说:“谢谢将军吉言!谢谢将军吉言!”台下又响起一片热烈的掌声。

在集大演讲后,一位大学生提问:您成长为共和国将军是否一帆风顺?是否遇到过逆境?如果遇到过逆境,您是怎样挺过来的?

田将军答:我是一个普通农民的儿子,原来是一个普通的青年学生,后来成长为共和国将军,是党和军队长期培养教育的结果,是首长和战友帮助支持的结果,当然我自己也做了一些努力。一年有春夏秋冬,一生有酸甜苦辣。在前进的道路上,不可能一帆风顺,有顺境,也会有逆境。遇到顺境不要洋洋得意,遇到逆境不要自暴自弃。拿我自己来说,也遇到过逆境。“文革”时,造反派说我家是漏划地主,说我隐瞒成分混入部队,差点没被发配回家。实际上我家是中农,而且是坚决抗日的“堡垒户”。再就是我28岁时才开始谈恋爱,谈了一年多也没与女方握过一次手。大概女方觉得我与她不门当户对(人家是高干女儿),加之我身材也不魁梧,形象也不潇洒,连谈恋爱也不会,将来不会有什么出息,所以人家就把我甩掉了,我成了大龄“剩男”。由于受到上述两方面的打击,在一段时间里,我彻夜难眠、身心俱疲,有一种将要崩溃的感觉。后来我想,这样下去不行,大丈夫要有志气,一定要做到失恋不失德、失恋不失志、失恋不失态!经过一段时间调整,我终于挺过来了,又继续前进了,不但在工作上做出了一些成绩,而且组成了幸福美满的家庭。通过这一段逆境,我得出了如下的人生感悟:一个人如果沦落到了人生的最低谷,一定要鼓足勇气,这时无论你往任何方向走,都是向上的,光明就在前面!

强烈的反响

写到这里,田将军演讲和答问的效果究竟如何,就可想而知,无需多说了。

离开厦大时,田将军与学校党委宣传部副部长楼红英同志开玩笑说:“我今天的演讲如果您打60分,那我今后就厚着脸皮再来。如果您打59分以下,我就害羞不敢再来了。”楼红英同志回答:“若我给您打分,我打120分。欢迎将军以后多来厦大演讲,我们全校师生一定热烈欢迎!”

在3月5日的《厦门日报》上,更是比较详细地报道了田将军在厦大和集大演讲的盛况和效果。报道中引用集大女生何云的话说:“如果要给田将军这次演讲打分的话,我打的分数是100分,满分!”

写到这里,我们又想起了北大前党委书记任彦申同志说过的一段话:“对学生的思想政治教育,中国是用的时间最长,开设课程最多,投入精力、人力、物力最多的一个国家,但是我们取得的效果并不理想,甚至可以说是事倍功半!”

这究竟是为什么?我们从田将军的演讲中,或许能悟出一点什么!

余音缭绕:与台湾同胞畅谈关公

3月7日上午,田将军在厦门市委宣传部封斌林副部长陪同下,到厦门郊区一处建于500多年前的关帝宙里,参加了海峡两岸同胞举行的“关公文化节”。在台湾有关方面专家、学者、企业家发言后,田将军作了重点发言。

他首先朗诵了两首唐诗。

一首是贺知章的七绝:“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用以对台湾同胞中的长者表示热烈欢迎。

一首是李白的七绝:“李白乘舟将欲行,忽闻岸上踏歌声。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汪伦送我情!”用以表达对台湾同胞的深厚感情。

田将军说:“前几年,大陆与台湾实现了通航、通邮、通商,这‘三通’解决了‘手拉手’的问题;两岸同胞相互交流、礼尚往来,可以解决‘心连心’的问题。解决‘心连心’的问题比解决‘手拉手’的问题更加重要,我们本来就是一家人嘛!”

田将军接着说:“如果台湾同胞组织关公足迹旅游团活动,我可以担任你们的向导和顾问。”田将军从关公故里山西运城解州,讲到刘、关、张“桃园三结义”的河北涿州;从刘、关、张组织南下工作班子,讲到哥仨儿去湖北襄阳请诸葛亮出山的“三顾茅庐”;从关公千里走单骑,讲到他过五关斩六将的传奇征程;从关公使用的青龙偃月刀,讲到他夜读兵书、手不释卷;从赤壁之战,讲到关公在华容道不忘旧恩、义放曹操;从关公大意失荆州,讲到他身首异处、头枕洛阳、身卧当阳、魂归山西...

田将军熟读《三国演义》,而且关公当年的足迹他多处都去过,所以讲得娓娓道来、如数家珍。

田将军说:“我国有文圣孔子,有武圣关公,关公是大忠大仁大义大勇的旷世英雄,是海峡两岸同胞共同崇拜的偶像。”

田将军在另外的场合还曾说过,我们应该向“四公”学习:学习包公之“正”,学习关公之“义”,学习愚公之“韧”,学习济公之“趣”。

台湾来的学者、专家、企业家,开始可能认为这位退休将军是个土包子、大老粗,没有什么文化。但在听了田将军的一席话之后,却啧啧称赞、刮目相看。有一位在大陆工作多年的台湾商会会长更是热情友好,与田将军又握手又拥抱又拉勾又碰杯。他还说:“我读过雷锋的故事和日记,雷锋是大好人,欢迎雷锋到台湾落户,台湾同胞也要向雷锋同志学习。”

 

201549日追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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